我找到了,是这个http://ronnier.533.net/eva/after%20end/01.htm
这是>>>redeath
「我......;......;不想見任何人。」
發出一聲短暫的「嗚」,PENPEN仰著頭,悄悄探進門縫裡面。
「誰都不要......;......;......;不要看著我。不要說————」
黃昏了。
寂靜的傍晚。光線無聲地照射著沙發,茶几,給塗上淺淺的金色。
PENPEN的腳底,空空如也的飯碗被踩翻了。
「我是......;......;不想有任何的接觸......;......;而已。」
怕痛。真嗣翻了個身,耳機滑落下來。伸手去拾,耳機忽然碎開了。
碎片在他掌心劃出血痕。
「PENPEN,不要來煩我。」
牠低低地從喉嚨裡發出咕嚕聲,仰頭望著躺在床上的真嗣。
真嗣把另一隻耳機拿下來。PENPEN靜了片刻,偏著頭,輕啄他的褲管。
「PENPEN————」
那一對專注地凝視著他的大眼睛,在對他說「不要忽視我」。
不要無視我的存在。不要漠然對我。
不要不理我。
————不要不看我————
誰都不在。
明日香還在醫院。美里不知去哪了。真嗣扶著牆壁,抬頭一看,才知道,已經是傍晚了。
夕陽仍如往常地照射進這棟房子,把屋裡的一切染上金黃顏色。
「好安靜。」
真嗣深深呼吸著,晚風中傍晚的味道。清淺涼意中獨特的黃昏氣息。
一直以來,失去了意義的時間。然而時間還是時間,它依然在運轉,每日仍巡迴著白晝與黑夜。
景物沒有變,人卻都變了。
PENPEN輕輕啄他的褲管,試探似地發出一聲嗚鳴。
真嗣蹲了下來。凝視PENPEN無言的眼睛。
風吹得有點涼。隔壁,有收音機的音樂,隱隱隨風傳盪。
「PENPEN......;......;我好累。」
光線在他眼中漸漸淡去。安靜的,沒有開燈的室內,夕陽染上的金色輝芒無聲無息,逐漸消隱褪淡而去。
不想見到誰,不想和誰說話。是了,封閉起來就好了......;......;
是不是如此?
「可是這樣......;......;我還是......;......;無法不想著自己的事......;......;......;渚君的事。」
脆弱。不安。自私。背叛的,與罪惡的。
這就是一種名叫「人」的生物吧?
而「使徒」————人類以外的存在。
「是敵人,所以、所以消滅啊————」
使徒。渚薰?
渚薰=使徒。那麼?
消滅......;......;......;......;?
隔壁傳出來的音樂,裊裊隱入空氣之中。
真嗣背抵上了冰冷的牆壁,雙手緊緊壓住頭。
PENPEN偏著頭來咬他的衣袖。
真嗣放開手,站起身來。手指摸到開關。
按動了————電燈啪一聲亮起。真嗣迅速遮住雙眼,手滑下來,啪地一聲又把它關上了。
有點茫然地,輕輕地,他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PENPEN凝望著大門在他身後閤上。發出了一聲,短暫的「嗚」鳴。
□ □ □
自己是怎麼走來,為什麼走來,為什麼停下,這些,都像宿醉過後的記憶,模糊而遲疑。
真嗣舉起手來,敲門的前一刻又停了一停。
晚上的時候了......;零會在吧?
但她在做什麼呢......;......;
在看書嗎?寫作業?在聽音樂?一般女孩子都做的事情,她也做嗎?
為什麼想著這個......;......;原來自己對她,一直都是這麼陌生的。
唯一最貼近的一次,很荒謬的,是零的所有其他「身體」被毀壞的一刻。那瞬間他有種「從此唯一」的鬆弛感。
「......;......;也許我是第三個,所以我不知道。」
不會再有第四或第五個了,零。
於是感覺與她如此地貼近。不過......;......;還是、陌生。
她會在做什麼?
......;......;而我又來做什麼......;......;?想到這的時候,他的手已敲在門上了。
寂靜中的一響,簡直也像敲在他的心上。咚的一聲。一瞬間他竟興起「她不在」的盼望。
十幾秒過去。
果然不在吧......;......;望著紋風不動的灰白房門,有點不明白,是該有「希望成真」的慶幸,或者,加深的是鬱悶得化不開的,失落。
真嗣轉過身。準備離開。
「碇。」
他抬起頭來。眼前出現的是零的臉。倚在門旁的身影。
淡淡的有點灰白的光線從她身後流洩出來。
他望著她。
如往常,那樣平靜的,沈默得沒有任何情緒的雙眸。她的淡紅色的眼瞳。
真嗣跨出一步。有點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他握住了她的手臂。忽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崩潰了;腳下再撐不住他全身的失力,他茫然地伏入她的胸膛,感覺零雙手扶住了他的身體,蹙緊的眉眼之間,他感覺潮濕......;......;
想要尋找母親的話,你在誰的身上都找不到的啊。
真嗣抬起頭來:「不是的!我......;......;」
哀愁與失落。
悲傷與寂寞。是害怕吧、害怕著。不想要,這樣的結果與情緒呀。
美里搖搖頭,輕嘆的氣息消失了。
沒有什麼、需要說話的感覺。
零的背脊撞上房門。雙手托住他,她有種剎那間的遲疑,沒有表情的臉上綻開一點驚訝。
攬他在懷裡......;......;
真嗣壓抑的呼吸俯在她領口。
風扇輕轉的聲響盪漾,唧唧、唧唧。心跳因為貼近,重疊了相同的震盪。
對不起。不要緊。————這種話語已是多餘得不必要。
他訝異自己的渴望;去揉搓她的乳房的渴望,看著她閉上眼的表情的渴望,聽到她微亂的呼吸的渴望。
看著,並且觸摸著的渴望......;擁有她另一種神情的渴望,擁抱她的渴望。
零輕勻的呼吸有種平舒而沉靜的味道。
「......;......;......;與我接觸,你不害怕嗎?」
握在她腰間的手指收緊了一下......;......;
「......;......;......;......;沒有......;......;害怕的感覺......;......;......;」
可是心還在痛著。在痛著吧。
「妳說的,也同時是妳自己嗎?......;......;」
我不知道。真的嗎?真的是這樣嗎?
「我喜歡妳。」
低沈的聲音,認真卻有點哀傷的眼睛。為什麼還在哀傷著呢?
淚水。有點鹹鹹的味道的,叫做眼淚。
在「我」消逝之前,知道了的東西。
接吻。有點暈眩的感覺......;......;......;
很熱。唇與唇的接觸,輕輕的,零的指尖撫上他的臉,不太確定地......;......;......;
彼此撫慰的試探,清瑩如凝於指間的淚水的透明。握在她肩膀的手,緣著她的臂膀,慢慢滑下來握住她的指尖。
掌心的熱度......;......;零微微抽動了一下。
......;......;......;......;很陌生的感覺......;......;......;......;
綾波零————幸會。
銀色的髮,紅色眼瞳的少年。
站在電梯的前端。不可思議的熟識的感觸。
突然伸進一隻溫熱的手探觸到內心的感覺。
在他柔和的血色瞳眸間,映現出真嗣閉上了雙眼的臉......;......;
是妳心中的映像,投射進我眼中來的喔。
————不。
他身上,有真嗣的味道。
「......;......;......;你是誰?」
像是故友相逢,他的笑容溫暖而輕鬆。
輕柔的抱擁,生澀炙燙的撫觸,真嗣的呼吸
重疊她的呼吸,手心微微的汗濕......;......;
吸吮她的乳房的,真嗣的舌尖柔軟而潮濕。
她閉上眼,心跳有點凌亂的感覺。
吻啜乳房,嬰孩的尋求母性,情愛的深刻誘引,揉合如此灼熱,付出與接受都自然如原始。
攀上他肩膀的指尖,輕輕扣緊......;......;
滴在她的頰上,散著涼意的淚。是真嗣的眼淚。
擁抱住他,已不能再太去想些什麼......;......;......;
她並非不在乎什麼;但也不是在意著什麼。
只是、那疼痛的感覺,畢竟無法消失......;......;
深刻的探觸,初次的,無言而祕密的。
熨熱感就如初秋午後微有風的懊熱。潮悶,些微的黏膩,很想緊緊地擁抱著————
零的手穿入胸罩的肩帶中,輕輕扣起鈕扣。
手背上留著沖洗過後,肥皂的氣味。
好好地珍愛著,不曾如此地,仔細而珍愛地沐浴自己的軀體。真嗣擁抱過吻過的軀體。
他握起她的手,輕煖的氣息拂上她指背。近乎羞怯的,不熟練的吻,拂熱她的指尖......;......;......;
如玻璃般纖細,害怕著接觸、同時也渴求著它。
我喜歡妳......;......;
喜歡著你。
我的存在,只成就於被你殺死的那一瞬間。
銀髮少年柔和的眼瞳、慈悲地凝視。
往下看。他正被握於他的手中。薰。真嗣。
他也仰頭向上望來。眼光掠過初號機裡真嗣的悲狂,向她望來。
他微笑裡的釋然簡直有種令人難忍的溫柔。
————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妳、綾波零。
就讓妳譴責我的卑劣,讓真嗣痛心我的背叛。相信我也罷不信我也罷。
我是補完計畫的棋子,一顆燃點。而妳、零————唯一剩下妳是真嗣的最始、也是最終。
最終必然回歸到最始——————
早晨的光線,彷彿已好久不曾見過。
真嗣在床上睜開眼睛。
天花板上的吊扇寂然無聲。
他摸向床緣。桌上,飄下一張白色的衛生紙。
其他什麼也沒。真嗣沈默地躺著,擁著被單,被單上,昨夜零留下來的味道。
床尾搭著她平日穿的襯衫。
房中,沒有她在的感覺......;......;
早晨嗎......;......;很久以來,一直都失去意義的時間。
真嗣起身穿上牛仔褲的時候,望見窩在牆角一側的立著的水桶。
鐵皮包成的桶子裡,幾團團皺的衛生紙,縮縮的,附在半滿的塑膠袋裡。
一個咖啡色的陳舊的眼鏡框,沈默地擱在水桶旁側。空洞的。
光線照在碎散一地的鏡片的反光。
BY 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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