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准备一篇搞定,现在觉得还是扔点悬念出来比较好玩;加上现在被课业压死的写文时间,等全文完成估计我已经坐在某大学课堂里了……
恩,要提醒的是,这故事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哦^^
想看缠绵悱恻和新鲜热辣的,对不起啦……反正本来就是给一小部分人看的……
The Beginning And The End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散去,现出灰褐的天花板。Suezou的意识从深且寒的水下浮出,仅在心底余着冰凉的一线。她不知所措地靠在枕头上,仍有些朦胧的视线本能地紧盯屋角的座钟,那里,一只胡桃木的鸟正前仰后合地啄着。数到第67下时,她翻身坐了起来。
为什么……在这里?Suezou心中有声音隐约絮絮着。出现在这张凌乱小床上之前的生活轨迹像场已随乍醒逝去的好梦,近在咫尺却不可触及。……我是谁?
这是间纽约市郊随处可见的带家具出租房,残落的壁纸力不从心地暴露着砖石墙面,亦无法掩饰房东的性格。Suezou下意识地走到略嫌肮脏的盥洗台前,任冰冷的水飞溅在双手和面颊上。在这刺激之下,心底那份凉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随着太阳穴一起突突地脉动起来。
镜子里憔悴消瘦的脸熟识又陌生,一如其中映出的其他物事:覆盖着万年积灰的顶灯,低矮狭窄的金属床,带暗金色靠背的椅子僵硬地倚在半新的写字台边。
似曾相识的家具仿佛点燃的引线,一瞬间,汹涌的自我意识从四面八方将Suezou淹没了:中部农场上贫困的家和达观的父亲,街角咖啡店前和自己相熟的猫,喜欢斜眼看人的上司……
这些回忆全部如此明晰,条理分明地惊人,但每当指向细节部分,却又立刻变得模棱两可。
就像被完美的RPG迷惑的玩家,对游戏中粗线条的经历了如指掌,却无法想起身为玩家的立场和真实的世界……
等等……什么是RPG?
核桃木的小鸟每次低头都压出刺耳的咯吱声,又一阵紧迫的思绪打断了Suezou的思路。2点整,她快迟到了!
Suezou飞快地套上大衣,抚了抚劣等呢料上永远无法消去的褶皱,急匆匆地冲出房门。即使只是薪水低得可观的打字员,Suezou清楚地了解外面有多少年轻女孩正盯着她的位置。
Suezou相当技巧性地越过楼梯边熟睡的乞丐,冲向那个不允许一丝差错的社会。
她没有余裕去注意,有个纤细的声音仍在她身体的某个角落吵闹着,提醒她另一个关于RPG和玩家的世界。
好运不长。
美利坚东海岸的冬天是严寒多雨的。当如哨的季风夹着雨敲击寓所的木格窗时,Suezou又进入了周期性的委靡。顶头上司忍受了Suezou一周来的频频出错后,一封表示要和她“好好谈谈”的信意料之中地出现在打字员的办公桌上。
雨点在窗边的写字台上结成朦胧的水气。Suezou仰看着天花板,又一次强咽下欲出的眼泪。她已经可以看见房东太太促狭的笑容,但那并不是问题所在。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多么落魄,她更清楚父亲看到她这个样子会怎么想。
“不要急,慢慢来。”他会一如往昔般温柔地看她在他肩头啜泣,轻拍着她的脑袋,仿佛要帮她把委屈转化为更多眼泪。
“不!”Suezou痛恨那样的情景。
无论如何,上司的谈话是不可逃避的,还有一个小时,她就要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忍受那歪斜着射来的目光。
而且这是最后一次。
当她踢着门口堆积的废纸出门时,周围没有一个人,连乞丐都舍弃了正在倒霉的女孩。
浸了雨水的肮脏纸制品把恶心的滑腻感传达到脚底,Suezou在心里叹着气。对于一间每星期5美元的出租房,你不能奢望有专人负责卫生。而且,一想到下个星期可能连这样的住房都无法负担,Suezou的眼睛又干涩起来。
雨越下越大。街上的人少得像廉价餐馆浓汤里的玉米,连咖啡店的猫也被锁在店里,用幽绿的目光打量着密布地面的涟漪。当然,并不是空无一人——公司小楼的街墙边,就有一个拥着黑色雨披的家伙用油彩涂抹着。雨打在他的颜料罐里,溅起浊重的色泽,已经抹在墙上的颜料也汇成彩色的绢流,在砖石上刻画出龟裂般的纹路。
二楼的灯已经亮起来,Suezou却突然失了走上去的勇气。她略略转向,走到作画者身边。
“先生,”她心不在焉地指着墙面,“也许你该找个干一点的日子再来。”
黑色雨披下,一张年轻的脸转向Suezou。
“没关系。”
雨顺着雨披的帽檐沥沥而下,突然一切都停止了。
四溅的冷雨,流淌的颜料,公司的昏黄灯光,脚底残余的湿滑触感,空气的浮动,时间的节律……
宛如卡壳的电影胶片,Suezou身周的万物定格了一会,乍然归为一片无尽的灰白。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2-9-22 16:38:07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