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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出逃，自由
今天没有太阳，耳朵里模模糊糊响起嘀嗒声，雨中的要塞都市比起平常更添一些阴沉的色彩。
“叮铃铃，叮铃铃！”烦人的闹铃声响起，今天难道还要工作吗？用脚趾试探着将闹铃关上，还连带着碰倒了几个空酒瓶，发出哐哐声，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起，走到洗漱间。
“唉...”
镜子里是怎样的一张脸？细长的睫毛，眼球里爬满淡淡的血丝，下眼睑处无法消去的惨淡黑眼圈。鼻梁高挺，可细看鼻翼处长出几粒痘痘。头发蓬松得炸开，但干燥得如同分叉的野草一般。
牙刷随意的在嘴里搅动着，白沫已经沾满下巴，可仍旧漫不经心。
“那孩子，今天又打算逃学吗？”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美里轻轻地敲响真嗣房间的门。
“真嗣，起床了。你打算请假到什么时候？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哦，初号机已经修好了，作为驾驶员怎么能这样呢？”
“滴答滴答...”只有雨声。
“真嗣!?”
葛城美里有些疑惑，缓缓将门推开一条缝，很整洁的房间，地板上没有一点灰尘，被子叠成方方的，可是真嗣去哪里了？
书桌上有一张字条，旁边是真嗣的ID卡。
“给美里小姐，对不起。”
嘶，有些冷啊，感觉到毛孔控制不住地收缩。
“哈，离家出走了吗..也难怪。”
出神地看着那张纸条，身体有些僵硬，嘴里喃喃着什么，头无力地靠在门上。
“叮！”刺耳的门铃声将她拉回了现实，抬起麻木的脚，踉踉跄跄地跑向玄关，随手将衣架上的工作服披上，是不是真嗣回来了！一把推开大门，期待眼前出现的是....
“真嗣？？！”
“啊？那个..您好，我是和真嗣同班的铃原东治！”
“我是相田剑介。”
站在门口的两人显然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自我介绍起来。什么嘛，居然不是真嗣...怎么办，这个场面完全应付不过来啊，不行，必须保持身为大人的威严，可是绷着脸好难受。
“那个，我们是过来送真嗣的讲义的。还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请问您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吗？”脸上有些雀斑的男生解释着来意，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旁边那个平头发型的也是....不会是！
“你们难道是那个时候进入到插入栓里的....”
“是啊，拜托替我向真嗣问好，当然，也十分感谢您。”
“啊，没什么的，那个..真嗣在NERV训练呢...”
“这样啊，那我们就失陪了，再见。”
“好，就这样喽。”
关上大门，不自禁地握紧拳头，感觉到脸颊有些发热，心里好像有座热泉在翻涌。
“真嗣你这个笨蛋！笨蛋！”简直无法忍受，美里一脚踹向墙壁。淅淅沥沥的雨让人感觉到有些寒意，双手控制不住的发抖。可是啊，明明有些冷呢....为什么感觉脑子里闷热得要昏过去。
“下一站，长尾峰，开右边门。”电车上的广播响起，但我毫不在意，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只是四处逛逛散散心吧。车厢里充斥着各种声音，学生们兴奋地讨论着什么，婴儿的哭声，旁边老人的鼾声。即使我一再调大随身听的音量也还是能够听到。
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连睡觉的老人也下车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电车已经行驶了好几圈，重复的站点，我能去哪里呢？
总之不能回到NERV那去，驾驶EVA是一件恐怖的事。我根本没有什么理由去驾驶那个怪物了，明明那么难受。
雨水拍打着车窗，透过耳机模糊了音乐。
“感谢您今天的搭乘，第三新东京市第七环线已到终点，本车将往回行驶。下车时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
“该回去了...”自言自语着，我缓缓起身，腰间的酸痛感涌上大脑，毕竟坐了一天的电车。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朝出站口走去。
我根本不属于这里吧，或许我应该像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
雨后的街道上，空气如此清新，伴着小贩的叫卖声。
我不明白，美里小姐也好，父亲也罢，莫名其妙的把我叫到这里来。我什么也不知道，就让我去做这种事，为什么偏偏让我来驾驶。
我只是一个14岁的高中生...所以我还有逃避的权力吧。
走入一家放映室内，只有一对情侣和一个打瞌睡的大叔，黑暗的室内时不时闪烁着光线，幕布上放映的是一部关于第二次冲击的科幻电影，剧情十分乏味。快要睡着的我突然听见前面的情侣发出的声音，女人搂住男人的脖子，亲昵地耳语着，男人则是宠溺地抚摸着女人的头，下一刻二人缠绵在了一起，亲吻着。我睡意全无，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嫉妒，眼泪流到嘴角也毫无察觉，慢慢的感觉到舌尖有点咸咸的，我想着做点什么可是身体不听使唤，仿佛麻木。
睡在长椅上的滋味真不好受，由于身上没有钱，所以只能在路边的长椅上度过夜晚。衬衫已经贴上了脊背，额头上的汗止不住的滴撒下来。突然一道光线刺入眼睛，我有些不适应的闭上了眼睛，原来已经天亮了吗。
“吱嘎！吱嘎！吱嘎！”
茜色的太阳在地平线上渐渐显露出身影，喷涌出暗红色的光亮，在眨眼的一瞬间填满了天空，接着爬上楼房，灰白色的光线被染成血红。等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红色的天空，红色的房屋，红色的街道。耳边响起诅咒般的不可摆脱的蝉鸣，撕扯着我的视线，我看向自己，鲜红的双手。眼睛无法分辨道路，所有的红色都扭曲着，旋转着。蝉鸣声愈发逼近，愈发聒噪。我狼狈的逃窜，像是逃避追捕的猎物，只想着逃离这座城市，逃离血淋淋的地方，捂紧耳朵，闭上眼睛。
乘着大巴车来到箱根的乡下，一望无际的水田，还有清脆如银铃般的鸟鸣。走过向日葵花海，沾染上香醇的味道。我顺着梯田一级一级爬上去，周围的空气凝结出云雾，猎猎作响的风搅动着空气，衣领不断劈啪作响，我坐在台阶上，风碰撞在墙壁上的声音回响着。我看向远处，那座灰白色的都市，浓稠的雾气模糊着我的视线，都市的样子若隐若现。
“他才14岁啊，人类存亡的使命毕竟还是太沉重了。”葛城美里喃喃着，随后看向赤木律子。
“可是我们却不得不将EVA交给14岁的孩子来驾驶”
“我知道..”
二人身后的隔离室内，绫波丽全身赤裸的躺在一张床上，右手手臂处包裹着纱布，脸颊毫无血色。一台机器正在对她进行全身的扫描。
“对了，真嗣跟你联系过了吗？”赤木律子敲打着键盘，嘴里的烟已经熄了大半。
“没有，他也许不会回来了。”葛城美里有些憔悴，眼神黯淡。
“你有什么打算？”看到美里那仿佛失了魂的样子，赤木律子收起戏谑的语气，轻声问道。
“没什么，或许不回来比较好吧。”
“为什么？”赤木律子的眼睛死死盯着葛城美里。
“在那次战斗结束后.....”葛城美里开始了回忆。
“为什么违抗我的命令？”在一间狭小的休息室内，真嗣呆坐在椅子上，葛城美里站在真嗣面前，昏暗的灯光使得美里看不清真嗣的表情。
“对不起....”真嗣发出的声音低沉且嘶哑。
“我可是你的作战负责人啊！”
“是的...”
“你得听我的，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明白吗？”
“是”
“希望下一次不要出现这种情况。”
“是”
面对真嗣那生硬的道歉，葛城美里忍无可忍，揪起真嗣的衣领质问他。
“你真的懂吗？！”
“是”真嗣稍稍扬起头，斜着眼睛看向葛城美里，无所谓似的说道。
“我说你啊！”葛城美里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是’来搪塞过去的”
“我都明白的，有什么关系，反正打赢了。”
“虽然表面上迎合别人也许会很轻松，但是，以这种心态去驾驶EVA可是会丧命的！！”葛城美里彻底爆发了，手上的动作愈发用力，不受控制的颤抖。
“我不在乎。”真嗣将头扭过一边。
“你倒是很有觉悟，不过，不要以为我会夸你，碇真嗣。”美里倒吸一口气，强忍怒意的将字一个一个咬出来。
“不论你夸不夸我，反正也只有我能驾驶不是么。”真嗣顿了顿。
“我会驾驶的。”
“原来如此....”赤木律子看着眼前这个自责内疚的女人，眼神中闪过一丝锋利。
“如果驾驶EVA让他感觉到痛苦，那还是不要勉强他，一定会死的。”葛城美里缓缓开口。
“但是我们需要驾驶员。”赤木律子从巨大的电脑屏幕后面露出半边脸，二人静静地看着对方。
“为什么一定要孩子们去送死？”
“我不知道”
“骗人！你不是E计划首席负责人吗？怎么可能不知道！”
“有很多资料对我都是保密的。”律子淡淡地说。
“哒哒哒哒哒！”一个男孩在白色芦苇丛中奔跑着，端着木枪，嘴里模仿着枪支射击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夕阳照射下男孩的影子被无限的拉长，微风拂过芦苇丛，波浪翻涌。男孩觉得有些疲惫，顺势便躺在了芦苇丛中。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太阳已经几乎消失，男孩站起来。他四处张望着，却突然发现了不远处一个人慢慢地走在芦苇丛里，十分的眼熟。
“那不是转校生吗？！”相田剑介看着那熟悉的白色衬衫十分惊讶。
真嗣和剑介二人面对面在露营帐篷里面，中间燃烧着的营火上煮着米饭，相田剑介一边摆弄着柴火一边跟真嗣说起话来。
“东治那家伙已经反省过了，好像还被他妹妹训了一顿哦。”
真嗣身上披着一件迷彩大衣，蜷缩一团。
“他妹妹说，是那个大机器人救了我们啊。被低年级的小学生教训了，还真丢人，对吧？”
真嗣低着头，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相田剑介原本想活跃一下气氛，见此情形立马转移话题。
“晚上真好，听不见烦人的蝉鸣声了。小时候还挺安静的，现在一年比一年吵。”
“是生态恢复了，美里小姐这么说的。”
见真嗣开口说话，相田剑介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大着胆子和真嗣聊起葛城美里。
“emmm，美里小姐吗？真羡慕你啊，能和那么漂亮的大姐姐住在一起，又能操纵EVANGELION，真想尽情操纵一下EVANGELION，哪怕一次也好啊！”相田剑介一边做出挥拳的动作一边兴奋地说道。
“还是省省吧，你母亲会担心的。”真嗣不动声色的泼了一盆冷水。
“那你大可放心，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了。”相田剑介毫不避讳地讲出这种话，令真嗣有些吃惊，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大，像是听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抬起头看着剑介。
“我和你一样。”剑介笑着说
“要吃饭吗？”
“嗯。”
夜晚真的很安静，白日里喧闹的蝉此刻已经销声匿迹，帐篷里的二位少年享受着不可多得的片刻安宁。
“你经常这样子做吗？”真嗣有些好奇，相田剑介刚刚在芦苇丛里拿着一把模型枪跑来跑去。
“嗯？是啊。”
“是为了游击战做准备吗？”
“蛤？这种玩具能做什么啊，只是兴趣罢了。”
断断续续的聊着天，相田剑介的眼皮渐渐耷拉下去，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真嗣从帐篷的缝隙中向外面看去，随风微微摆动的芦苇遮挡住了视线，隐约看到点点光亮。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芦苇摩擦的声音令真嗣那快要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大，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芦苇丛中弥漫着白色的雾气。真嗣向声音出看去，芦苇悠悠的摇晃着。
“哒哒哒嗒嗒嗒”声音越来越大，此时旁边的相田剑介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他也听见了声音。
迷雾之中几个黑色的身影缓缓靠近，相田剑介拍了拍真嗣的肩膀，自己起身去查看外面的情况。刚掀开帐篷的门帘，相田剑介就碰上了一个富有弹性的东西，抬头一看，一位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俯视着他，眼神里的锐利刺穿了他的内心。
真嗣觉得不对劲，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站在相田剑介的身边。仿佛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拍了拍剑介的肩膀。
“是碇真嗣吗？”那男子开口询问道。
“是”
“我是NERV安全情报部的，根据安全条例第八条的规定，我要把你带回总部，没有异议吧。”
“没有”
真嗣就这样被男人带走，可相田剑介无力抵抗，只能愤恨地抽打着芦苇发泄。
“可恶！”
漆黑的审讯室内，真嗣靠在椅子上，头无力地垂下，双手死死地抓住衬衫的袖口。
又回来了，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美里小姐等一下应该会过来，大概会把我教训一通吧。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吱...”门突然被打开了，外面的亮光一瞬间涌进来，但房间里依旧漆黑一片，光线并没有照射到真嗣身上，而是划分出了一条分界线，真嗣紧贴着光明的边界，却依旧身处黑暗之中。葛城美里从外面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了。”
“嗯。”
“这两天四处闲逛，心情好点了吗？”
“并没有。”
“EVA已经在待机了，想驾驶吗？”
.......
“不想驾驶吗？”
“我离家出走了，你不骂我吗？”
....
“当然了，美里小姐又不是我的谁。”
....
“如果我说不想驾驶，你们会怎么处理初号机？”
“估计会让丽驾驶吧...不想驾驶吗？”
“我怎么能把事情全部推给她，别担心，我会干的。”
“你不想驾驶吗？”美里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上下起伏着。
“是啊，那种东西不适合我。不过，绫波，美里和律子....”
“你说够了没有！这跟别人有什么关系！不想干就走人，把EVA和我们全部忘掉，回到你原来的生活！我才不想强迫你去驾驶呢...”葛城美里突然间激动起来，歇斯底里地吼着，而后又渐渐的有些呜咽，随后夺门而去。
真嗣有些错愕，他永远忘不掉第一次见到初号机时的情景，葛城美里按住他的肩膀跟他说的那句话。
“不要逃避！”
什么叫跟别人没有关系....如此拼了命的战斗是为了谁，第一次登上初号机是因为谁，到底是为了什么人在战斗啊？让我回到原来的生活去...但两边对我来说都是地狱，该如何选择。
真嗣身处黑暗之中，葛城美里无法看清真嗣脸上的表情。
葛城美里虽然站在光亮之中，可真嗣逆着光看去，同样无法看清美里的脸。
“第三适格者，明天要离开第三新东京市。”赤木律子有些忧虑，她向身旁的碇司令汇报了真嗣要离开的消息。
“那就将初号机的数据换成丽的。”碇司令毫不慌张的回道。
“可是....”
“不管零号机再启动实验结果如何，我们都要转而进行初号机的实验。”
赤木律子回头看向站在碇司令身后的绫波丽，她并没有从绫波丽那血色的眼珠中读出什么情感，空洞的瞳孔死死的盯着前方，这令她有些不适。
“根据马鲁杜克的报告，目前还没有找到第四适格者。”碇司令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
“也就是说，没有替补驾驶员了。”
“美里小姐在哪里，我想跟她道别。”真嗣攥着被注销的ID卡，向安保人员询问道。
“你现在已经不是NERV的人了，无可奉告。”
真嗣坐在专车上，脑海里闪过关于葛城美里的回忆，虽然在NERV的时间不长，可这个内心与成年人外表不符的大姐姐的样子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很靠谱的人，可是独自在家时却只会一罐一罐的喝着啤酒直到醉的满嘴胡话。明明有着一副姣好的面容，工作时干净利落，可是自己家里却快成了垃圾堆也还无动于衷。明明自己也在逞强，却还是说出那句话。
“不要逃避！”
以及，
“不要为了别人而去驾驶。”
到了地方，真嗣刚下车，就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真嗣，这是给你的东西！”
随即一个手提包被扔到了真嗣的手上，真嗣抬头看去，车站内有两个人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那个，可以等一下吗？”真嗣向身旁的保镖请示，得到许可后向车站走去。
“谢谢你们。”真嗣向着铃原东治和相田剑介道谢。
“快说啊，东治！”相田剑介大力地拍了一下呆愣在一旁的铃原东治。
被拍了一掌的铃原东治堪堪反应过来小步跑到真嗣面前，一脸的严肃令真嗣感到有些不太适应。
“碇，不好意思上次打了你两拳，你打回来吧！”
“我不能那么做！”真嗣十分错愕，铃原东治的烈性子还是没改啊，不管是认错的方式还是交朋友的方式。
“拜托了，不然我心里不舒服啊！”铃原东治一脸严肃。
“他就是这么个令人困扰的人，你就还他两拳吧。”相田剑介在一旁看着，表情有些无语，像是在嫌弃铃原东治。
“可是....”
“快啊，你不是没时间了吗？”
“那就，打你一拳吧...”真嗣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嘛，这也太较真了点。
“好，来吧。”
真嗣摆出驾驶，一拳就要挥到东治的脸上。
“慢着！”铃原东治突然出言打断真嗣，看着真嗣那疑惑的表情，铃原东治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
“请不要手下留情！”
真嗣听到后也露出了认真的神情，拳头重重地砸在铃原东治的脸上，铃原东治吃痛叫出声来，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不过下一秒他就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二人对着真嗣笑了起来，憨厚并且真挚。
“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直觉啦，最近我们已经送走十几个同学了。”相田剑介解释道。
“要是你不在的话，想必有朝一日，我们也不得不离开这座城市。”铃原东治一脸凝重地说着现状，但随即他脸色变得温和“但我们是不会埋怨你的，因为我们看到你在EVA中痛苦的样子。如果有人说你坏话，我就一拳把他揍个半死！”铃原东治说着说着就呜咽起来。
不会埋怨我吗....真的..不会埋怨我吗？痛苦的样子，你们看到了？我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了，可是痛苦不会消失，我走了的话，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就要遭殃了吧，承受妻离子散，承受生死离别。
我走了的话，那个女孩也得接替我的位置吧。
“不要那么忧郁嘛。”
“保重哦，加油！”
二人送给了真嗣最真挚的祝福。
你们能理解我！我....
“时间到了！”保镖一把按住真嗣的肩膀，还未等他的话说出口便将他带走了。
看着真嗣被带走，相田剑介和铃原东治心里一阵酸楚。
“我才是应该被打的人！我卑鄙..胆小...狡猾...懦弱！”真嗣不顾保镖的推搡拉扯，奔向两人的同时大声喊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走了啊，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这就是豪猪两难说...越是靠近他就越会伤害他。原来如此，那孩子，只能用那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葛城美里和赤木律子站在初号机前若有所思。
“前往厚木的特快列车即将进入2号站台，为避免发生危险，请在黄线内候车。”
列车从远处缓缓驶来，真嗣双手拎包低垂着头。
“加油吧！”好像有人在耳边说话，可真嗣猛地抬起头，四周却空无一人。
大街上一辆蓝色轿车引擎轰鸣，不顾路口的红绿灯急速向着车站驶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美里死死踩住油门，双手在方向盘上慌忙地操作着，她想赶去车站见真嗣最后一面，这个留给她深刻印象的小孩。
已经能看到车站的牌子了，但列车已经缓缓驶离站台，葛城美里站在车边唉声叹气，双手用力地揉搓着头发，嘴里发出啧啧声。自己还是没能赶上来见真嗣最后一面，为什么会到如此地步...不过走了也好，最起码，不会再痛苦了吧。葛城美里无力地拽开车门，正要离开，可是模模糊糊看见月台上有一个人影。
是真嗣，他呆呆地站在月台上。
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蝉鸣，他们对上了视线，惊喜溢出双眼，
“我..我回来了！”真嗣惊讶的看着葛城美里，嘴里吞吞吐吐。
“欢迎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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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7 00:4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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