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我,绫波女神
“你不能说只看到了冷漠
只是我的泪藏在沉默背后”
我承认,我很迷恋绫波。看EVA两年多了,墙上贴着绫波的海报,电脑桌面虽然时常更换,但也只限于凌波。最初,在看腻了屏幕上跳动的胸部和晃来晃去的白腿的时候,绫波就突然出现了。那种感觉至今记忆犹新,就像王维的田园诗一样的美妙。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我为此还兴奋了一段时间,以为这就是审美的最高境界了。如康德所言“那规定鉴赏判断的愉悦是不带任何利害的”。但是,我渐渐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因为我无法也不敢面对绫波那血红的眼睛。当我注视着她的时候,我瘦弱的灵魂便会产生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震颤。假如,我有灵魂的话。又或者,它只配叫做GHOST。我不断的寻找这里的原因,可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是一无所获。迷恋演变成了深层的恐惧。直到我在奥古斯丁的《忏悔录》中看到了这段话:
“我爱你已经太晚了,你是万古长新的美善,我爱你已经太晚了!你在我身内,我驰骛于身外。我在身外寻找你;丑恶不堪的我,奔向你所创造的炫目事物。你和我在一起,我却不和你相偕。”
此时,我终于明白了,上帝为何能在长达十几个世纪里不间断的统治着虔诚的基督徒。也明白了,为何我的灵魂会有这种震颤的感觉。一切只是因为人性的丑恶不堪和理智所带来的原罪感。当理性的自我开始对内审视的时候,贝多芬的《命运》第二乐章里所要表现的那种优美的深思是不存在的,那情形实际上就是被迫在穿衣镜前用解剖刀翻看自己的内脏。
我还得承认,在信仰的真空中,为了逃避混乱与迷惘,我拼命的把一些什么东西神圣化,以此来使得自己的精神不被世俗的机械碾碎。
但是。
不要跟我说什么道德超人,即使真能让它站在面前,也只是让我觉得恶心。
更不要和我提什么全善的上帝,那个牛鬼蛇神的同党,现在它只会抽烟(1)。
只要绫波就足够了,只要绫波的“无”就足够了。我要说的是,这种“无”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无。她不是真空,而是如同高山之巅的清冽空气一般的“无”。在这种去除了虚伪和做作之后的“无”中,我感到了真切的实在感和真实。可是,在这种“无”中,也强烈的感到了有一种“无”所特有的向底反差。与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圣哲相比,这种“无”的状态更能凸现出“人性”的卑劣和下贱。如果要在数轴上标定这种“无”的话,她只能是零,那么我必定是负数。对绫波之“无”的心理体验就如同极度失眠,独自面对黑暗时的清醒一般的致命;如同仰卧草地,举目远望蓝天时的空灵一样的残忍(2)。
也就是因为绫波的“无”,还带来了一种绝对的、绝望的、绝决的无救赎感。我不禁想要发问:女神,你拿什么拯救我???可是,这话终究是说不出口的,因为这是我要保留自己作为自由意志之存在的最后的尊严和坚强。
所以…… ……
从前是根本不相信有什么能够安排一切的造物主的,但是现在又希望它真的存在。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有一个机会,用我的五十年的生命来贿赂那个混蛋,以求得到在闹市里与绫波擦肩而过的一瞬间。
也许,在那一刻我会顿悟。
(1) “上帝他在云端吸烟,上帝他沉默无言” ——沃尔科特
(2)电影《昨天》导演张扬,“当耳机里响起第一个音符的瞬间,我看到了世界上最蓝的一片天,很纯净,很残忍,轻轻一下就让我彻底崩溃”。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再一次的体会到了一个现代人对于这种“无”是抱有多么大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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