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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hryu

  研究站成员克莱恩篇之三

　　意兴阑珊的年轻骑士依在高大的白杨树下，如观赏星空般盯着撒下缕缕光斑的枝叶。身上的厚重锁子甲已有月余未得到保养，略有些斑驳，象征身份的玫瑰印记也稍嫌黯淡。自从剑术有成后已经努力了三年，谨守烦琐的骑士规章与骑士信条，然而一直没有得到骑士资格评议会的认可，至今仍然是见习骑士。但就是这副锁子甲，曾经是索兰尼亚骑士的最高荣誉——天位骑士的见证。骑士放任自己暂时沉浸在无用的自哀自艾中，没有注意到身旁女子关怀与爱慕的目光，也没有注意到腰间被一直视为生命的佩剑被她恶作剧似的玩弄着。
　　
　　酒馆的厨房里，忙碌的老板抱怨的冲着伙计喊道：“快去招呼那桌该死的精灵，你这个懒鬼！”“你，把那个没钱付账的醉鬼哄出去。”“矮人要的是麦酒，不是葡萄酒，你这个猪头！你见过矮人喝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吗？”
　　好不容易暂时应付完一波攻势，老板骂骂咧咧道：“诸神保佑那伙人今天别来。我已经够忙的了。”
　　然而诸神显然厌倦了老板每天十几遍的祈祷，刚修好的木门仍被大力推开，涌进来几个人。初到此地的客人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奇怪的组合：彪形大汉、老矮人、男性精灵、女坎德人。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的店里不欢迎坎德人。”老板无奈的抗辩。
　　大汉用怪力拍了拍老板的肩膀。“放轻松，次零。我们不是从没惹过麻烦吗？”
　　无辜的老板耸了耸差点散架的骨架，嘀咕道：“是啊，不过是每次换几张桌子和餐具而已。”
　　大汉憨憨的笑笑：“上次的事抱歉了。”说着扔给他几个金币。“这算是我们的一点歉意吧。”
　　矮人夸张的喊道：“六芒你这个猪头！那是我们全部的报酬！”
　　精灵轻蔑的说道：“少来了，白菜。你的包包不是还鼓着吗？”
　　“白菜每次都这么吝啬，真亏得他是个矮人。上次就请我吃了一个难吃的派，早知道他那肥胖的身子卡在裂缝里时就不该救他，差点赔上我一条小命。”坎德人评论道，边躲避着矮人的拳头。
　　“好了,wlee。趁他没杀了你前快住口吧，我可拦不住发怒的矮人。”精灵劝道。
　　坎德人顽皮的冲矮人做了个鬼脸，不再多嘴。
　　老板无奈的摇摇头，问道：“好吧，需要什么？”
　　精灵答应道：“照旧。”
　　打发完好罗嗦的老板和几个上来动手动脚的老相识，四人拣了张稍微不那么油腻的木桌就坐，坎德人的包包里又无缘无故多了几副餐具。
　　“JORDAN，ralf还是那副模样吗？”矮人问精灵道。
　　精灵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而坎德人喜欢接话茬的老毛病又犯了。“你说的是那个无趣的骑士吧。”
　　“至少比起你的‘有趣’他讨喜得多。”矮人嘀咕。
　　坎德人不以为意，摆弄着盛满宝贝的包包，夸张的大喊：“咦？老板的餐具怎么会在这里？真是粗心的家伙，每次都要我帮他捡破烂。”在老板阴沉着脸奔过来前坎德人将餐具丢还给一个伙计。“当心，这里小偷很多。”
　　壮汉一把拖过小坎德人，捂住他爱惹麻烦的大嘴巴，抱歉的冲老板笑笑：“你知道，坎德人的恶习。”
　　老板本想破口大骂，但一想到发怒的坎德人会做出什么行径就不由打了个哆嗦。“注意你的小手，坎德人。”
　　然而这句话坎德人仍然无法接受，她涨红着脸，用可怕的声音尖叫，钻心的声音几乎可以将人当场击倒。“你说什么！你说我是扒手！”坎德人愤怒的挥舞着拳头，虽然场面有点滑稽，但熟知坎德人性格的人们都知道老板闯了大祸。通常不想开店的最有效方法就是激怒一个坎德人让他“拿”光你的东西。
　　壮汉拖住发狂的小家伙，安慰道：“你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wlee。他只是用错了词——你知道，我们经常用了不是出于本意的词语而引起一些误会，这很平常。”
　　精灵严肃的说道：“道歉，老板。你伤了一个坎德人的自尊。”
　　老板心里打着哆嗦，但表面仍很强硬的模样。“她拿了不属于她的东西不是吗？”
　　“是它们自己掉进我的包包的！”坎德人坚持道。
　　“如果你不道歉的话我们就不敢保证失去束缚的坎德人会做出什么，老板。”矮人也助威道。
　　“好吧好吧！”老板吼道，“是我错怪你的好意了，坎德人！”
　　壮汉狡猾的笑道：“这餐免费。”
　　老板耷拉着脑袋，用悲哀的声音答应道：“好吧好吧。”
　　之后四人开怀大吃着，坎德人也将不愉快的小事抛在脑后。
　　“精彩的骗局，老友们。”一直扒在桌子上的一个家伙突然坐起，嘲讽的说道。
　　壮汉瞥了那人一眼，笑道：“你知道坎德人的脾气。我们可不是存心的。”
　　坎德人立刻双眼放光，喊道：“DARK GG~~”
　　那人冲小坎德人笑笑，掸掸盔甲上的灰尘和食物残渣，站起身来。玫瑰的印记表露了他的身份。
　　矮人用填满食物的嘴巴口齿不清的说道：“又来考察ralf的骑士资格吗，老古董？”
　　骑士笑骂：“注意你的嘴巴，吃饭时讲话会噎住，白菜。早晚有一天你会被这张贪吃的大嘴巴坑死。”
　　“总比被你们的狗屁规章压死好些。”矮人回敬道。
　　骑士早对矮人的臭嘴习以为常，没有在意他对索兰尼亚骑士的侮辱。转而对一直不发一言的精灵说道：“怎么？见到老朋友不高兴吗，JORDAN？”
　　“很高兴——只要你不再为难可怜的ralf。”精灵冷冷的回答。
　　骑士严肃的说道：“这是索兰尼亚骑士的考核，精灵。你无权对我们的处事方法说三道四。”
　　“那就不是朋友了。”精灵走出酒店。
　　“阴阳怪气的精灵。”骑士咒骂。
　　壮汉摇摇头，不客气的说道：“或许精灵都是一群奇怪的家伙，DARK，但你对老朋友的刁难让我们更加奇怪。”
　　“这么说你也认为我对ralf太过苛刻了？”骑士无法接受的提高了嗓门。
　　“我只看到ralf非常努力的依照骑士的准则帮助他人，铲除这里已为数不多的邪恶。而你——玫瑰骑士大人，却再三在评议会上否决了他成为正式骑士的申请。”壮汉盯着骑士的眼睛缓缓的说。
　　“我跟他父亲是好朋友，我不可能不想帮助他继承他父亲的荣耀——”骑士略有些伤感的说，“然而我不会因此包庇他的过失。他确实在有些方面没有达到要求。”
　　矮人置疑：“在我看来没有哪个骑士有他那样的热情、勇气以及博爱，DARK，——即使是你。”
　　“‘博爱’！”骑士吼道，“ralf正是因此犯下过错，老友！”
　　三个伙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所听到的。壮汉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矮人恍然大悟般。“你不会是说……”
　　骑士盯着矮人困惑、哀伤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证实道：“正是你所想的，老友。”
　　矮人倒吸一口凉气：“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DARK，现在没有人会在意早已被世人遗忘的事情。”
　　骑士一字一顿：“我在意！”
　　坎德人插嘴道：“你们在说什么，DARK GG？”见骑士没有理睬又转而捅了捅壮汉，小声问道：“你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吗？”
　　壮汉迷惑的摇摇脑袋。“可能是一件旧事，我不知道。”
　　坎德人用天真的大眼睛看着对视良久的骑士和矮人，不明白这番话意味着什么。壮汉也同样如此。

　　ralf从回忆中解脱出来，又恢复了坚定的表情，然而轻松开朗的神情却从他英俊的脸庞上消失了。此时他方才注意到爱人已依偎在自己的肩上睡着了。年轻骑士爱怜的端详着爱人迷人的睡脸，心中充满歉意。为了骑士生涯，他已亏欠她太多了。然而她始终默默支持着他的梦想。在一个充满浪漫的夜晚，她试图热情的向骑士献上青春，却被骑士痛苦的拒绝了。因为在成为正式骑士前，他必须发誓禁欲。
　　“等我成为骑士之后，WD。那时我再向你求婚——正统的索兰尼亚式的婚礼。……但现在……”
　　遭到打击的少女伤心不已，但充满谅解的眼神表达了一切理解、承诺及期盼。
　　然而三年过去了，骑士仍然没有实现自己的追求。
　　“东边小道附近有食人魔的行迹。”清晨一个村庄斥侯报告道。
　　最近索兰尼亚边缘常得到这样的报告，相信是食人魔耐不住困窘的生活冒着被骑士屠杀的危险出来洗劫商队，但是在远离索兰尼亚的这个平凡的小镇附近有食人魔就是奇闻了。
　　“一个机会。”ralf如此告诉自己，尽管他深知食人魔的强悍。一个经验老道的食人魔完全有能力与两个索兰尼亚骑士抗衡，更何况他们习于集体行动。
　　骑士没有把这条消息告诉任何人，即使是身旁的爱人也对此毫不知情，因为他打算独自立下功勋。当然，他不是傻子，也不是容易冲动的热血青年，严苛的训练早已使他有了冷静的头脑。
　　“根本不需要与难缠的食人魔交手，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陷阱就可以……”计划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缺少诱饵，而且容易误伤无辜的村民。
　　“或许可以借助魔法……”然而如果不是必须，骑士不愿跟任何与魔法有关的事物搭上关系。
　　此时，ralf不得不想起WD的家族史。尽管到今天她的家族早已没落，但仍留下了一些无法抹杀的痕迹，而且仍然有人继承了家族的事业。曾经的红袍……ralf强迫自己回忆那段的时光，忍受着难以言喻的伤感。在WD面前，ralf从不提起她或许已经遗忘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为他在永远离开家园时声称已对大家施展了遗忘的魔法——除了ralf，也没有人会愿意想起在这样一个平和的村落里曾有一个令大家不快的人。
　　“ralf！”坎德人恼人的声音扰乱了骑士的思绪。
　　骑士不耐烦的向声音的源头望去，WD也被惊醒，迷惑的望着骑士。
　　“什么事，wlee？”骑士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
　　“你一定会感兴趣的，ralf。——你好，WD。”坎德人突然看见了有些羞涩的少女，热情的招呼道。
　　“你好，wlee。”少女回礼。
　　看到骑士不怎么好的脸色，坎德人忙转回正题：“DARK GG来了，ralf，你又有希望了。”
　　ralf果然兴奋起来，急忙问道：“他在哪里？”
　　“你不会想见到他的。”一个陌生又略有些熟悉的语音冷冷的在身后响起。
　　ralf颤抖了一下，急忙回身。一个偶尔在梦中会出现的身影，华美的黑天鹅绒长袍与阴影如此和谐的融合在一起，犀利的黑眸，似乎能洞穿灵魂般盯着身旁的少女。
　　“你回来了。”ralf尽力不使声音发颤。
　　“听说你的骑士之途很不顺利，ralf。”身影嘲讽的说。
　　ralf对他的充满优越感的语气有些反感。“我仍在努力。”
　　“事实是，你永远不可能成为骑士——除非你放弃爱情，朋友。”嘲讽的语气仍然那么强烈。
　　ralf一时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然而随即就明白了，双眼透露出惊惧和怨恨。
　　“他是谁，ralf？”WD迷惑的问道。
　　“被记忆遗忘的人，小姐。”身影回答。
　　WD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有些讨厌的人无比的亲切。
　　“你为你的爱人付出了很多，然而还不够。他因为你无法实现梦想，你打算怎么办？”身影几乎是残酷的微笑着。
　　WD很困惑，记忆的空白使她无法明白这番话的含义。
　　“住口！”ralf愤怒的喊道，“她是因为你而受到歧视，你还想干什么！”
　　身影毫不在乎的说道：“只是对事态的发展很感兴趣，骑士。”
　　“我们认识吗，先生？”WD插嘴道。
　　“我们不能再交谈了，否则魔法有可能失效。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愿意为了索兰尼亚放弃珍爱，ralf。”身影没有理会少女的询问。
　　“或者还有一个方法！”骑士拔出佩剑。“杀了你以洗刷WD的耻辱！”
　　身影从阴影中走出，双眸倒映着骑士的怒火。“愚蠢的想法，ralf。你想凭那块钢铁杀死黑袍法师？”法师冷笑着。“而且你认为那些骑士会因为我的死而改变对WD的看法吗？我对于你们来说已经是死人了。”法师冷酷的话语直抵骑士的灵魂。
　　“杀了他！我可以原谅你与这个女人的交往！”DARK也赶到了现场。
　　ralf双眼放光：“你是说我可以继续跟WD……”
　　玫瑰骑士冷冷的回答：“我只说既往不咎。我不允许你再跟这个黑袍法师的妹妹来往。”
　　见习骑士的目光渐渐黯淡。“她是无辜的。”
　　“死在她哥哥手上的人可不这么认为。”DARK提高了嗓门。
　　“你让我感到恶心，骑士。”法师冷笑。“我的黑袍确实沾满了血迹，但你们骑士呢？”
　　“我们主持着正义与真理！”DARK坚定的回击。
　　“食古不化。”法师冷笑着，“来吧，ralf，如果你愿意可以试试看。玫瑰骑士大人，你也可以上来夹击。”
　　“哥哥……”WD突然喊道。
　　“我说过会发生这种事，ralf。你们的慷慨陈词唤醒了她的记忆了。”法师嘲讽道。“我不属于你们家族，从来不属于，所以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小姐。但是你在这里会碍我的事，所以……”黑色的身影随着未竟的话语消失了。
　　“他溜了！”DARK咒骂道。
　　然而一瞬间吟唱声响起，玫瑰骑士随即哀号着向后飞去，后背冒着白烟和令人作呕的人肉烧焦的甜味。
　　“下一个是……ralf吧……”法师向准备扑上来的见习骑士狞笑着。
　　一支羽箭打断了致命的咒语，但在箭尖触及法师的身躯前防御魔法本能的施展，羽箭无力的落在地上。
　　“JORDAN……”法师叹了口气。
　　“DARK GG~~~”一直沉默的关注事态发展的坎德人哭喊着跑向趴在地上的骑士。
　　“够了！你已经太过分了，Sohryu！”精灵搭起另一支羽箭。
　　法师哼了一声。“不过是想给这个老古董一点教训。”说着走向DARK，弯腰掏出一枚珍珠，施展着医疗法术。
　　精灵见状放松了弓弦，盯着显然陷入痛苦的ralf。
　　“你打算怎么做，ralf？”法师完成了法术，问道。
　　“我不能放弃我为之奉献一生的索兰尼亚骑士生涯。”ralf坚定的说。
　　WD身体晃了一下，止不住的泪水汩汩而出。
　　法师点点头。“你跟我很像，ralf。这是为了理想付出的代价。”
　　“但我的理想是无私的！”ralf吼道。
　　法师笑了：“那我……WD呢？”
　　ralf爱怜的望着啜泣的少女，沉默了良久。“她会追求自己的幸福……”
　　法师的笑容更加具嘲讽意味。“你闪亮的银白色锁子甲渐渐被鲜血染黑了，骑士。”
　　“走吧，妹妹——我送你回真正的家。”法师牵着少女的手，未做一句道别就消失了。
　　众人望着法师刚才站立的方向，那里是粉红色的绚丽夕阳。
　　ralf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法师的话语：“你闪亮的银白色锁子甲渐渐被鲜血染黑了。”

jordan

hoho,偶终于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