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三新东京市到巴黎第三村》part02：空白的起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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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困兽

明日香双手紧紧攥着操纵杆。仍然是幽暗的空间，明日香金色的长发低垂下来，身子蜷曲着。
“我一个人……又是一个人……什么也没做成……“记忆中某处昏暗角落，明日香紧紧抱着被子抽泣着。
“不过既然一事无成的话，一个人呆着也没关系的吧。“在被子的另一边，另一个角落里的明日香冷冷说道。
“那么我在这里究竟有什么意义呢？“然而四处一片沉寂。
“对啊。我明明和那些家伙不一样，可为什么偏偏……“明日香抬眼只看到一片雾气，仿佛自己被封闭在某处角落中。
“既然没人会关心我，为何不给我一个决断呢？“残血般的夕晖将她完全困住，乌压压的鸟群让她心惊。
“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呢？“面对着细长的身影，明日香轻轻关上了门，而脚下静静躺着玩偶。
支离破碎的记忆仿佛将她所有情感如丝茧般抽离、又乱作一团。她知道也不愿被困在这些痛苦的记忆中，她要赶紧逃出去，却越难逃离。
明日香双手紧紧抱着头，苦苦哀求着，“动起来，动起来啊！“
混乱的记忆逐渐重叠在一起，朦胧间似乎听到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围绕，”明日香也要加油哦。“
“妈妈！是妈妈！原来一直在我身边！“不知何处的记忆也被唤起，驾驶舱周围的情景变得逐渐模糊起来，但又无比清晰。
从遥远的记忆中似乎传来一个声音。“不，明日香，任何人都要为自己而活，并不需要太多意义。“这是很久很久以前妈妈的声音……
“绝对不能出错，明日香！“记忆中的金发少女咬紧牙坐在驾驶舱中，记忆中的景象飞快地闪过。她用力晃动着操纵杆，几乎是嘶喊出来，“动起来啊，明日香！“

八号机正苦苦支撑着AT力场，但也只是勉强拦住六号机。然而时间是有限的。
“六号机正在中和力场位相空间！“指挥室内再次陷入紧张的气氛中。
美里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指挥室的屏幕上，真希波面色凝重，手中的操控杆已经将力度拉到最大。只好尽可能地支撑着。
突然在在这个时候，指挥室中爆出一句话，“二号机……二号机动了！“
“明明能量已经耗尽……“美里注视着屏幕。
“二号机同步率达到200%！“
“二号机的左臂——“
指挥室内的监控影像上，二号机空洞的左肩漫出橙红色荧光一样的手臂。
明日香终于再次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六号机，“本大小姐才不会认输呢！“
话音刚落，二号机一手掐住六号机的脖子，向角落里扔去。
六号机的手臂突然变得细长，向卡西乌斯枪抓去。明日香见势便抽出离子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六号机双手落在枪柄，已然将卡西乌斯枪拔出，初号机轰然倒地。
六号机似乎发出一声低吟，身影冲向莉莉丝。不容任何人反应地，六号机提枪砍入莉莉丝的颈背，苍白的头颅落在高空的一条长廊。在长廊的另一边，碇源堂一动不动地俯视着台下的一切，白蒙蒙镜面下的全部面容融入黑暗中。
在此之前，所有意识都处于漂浮的状态，飞旋着聚集着，在耀眼的光芒下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突然在一瞬间，血色的海浪从脚下涌起，交叠、暗淡的灵魂渐渐有了轮廓和明亮，原本的现实世界再次回到眼前。
“刚刚那是……”
“仪式被打断了吗？”
美里终于恢复了意识，她紧紧盯着屏幕上最终教条区高处的人影。
“扑了个空，使徒也只有启动自爆了。”在最终教条的高处，冬月轻轻说道。
“生存的结局要么毁灭，要么共存，这是剧本早就写好的。”碇源堂说道。

“不好，第十二使徒声波频率才出现大幅度波动！”
“究竟发生了什么？”美里紧皱眉头小声说道，一脸担忧的神情。
就在下一秒，美里看到无数黑雾一样的东西从六号机体内钻出来，将二号机紧紧包围，渐渐裹成一团。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
“第十二使徒是想要拉着二号机一起自爆吗？”美里问道。
“以第十二使徒感染的能力，恐怕这里没人能幸免。”律子将烟头掐灭，轻轻放入一旁的烟灰缸中。此时的烟灰缸已经装满了烟头。
美里张大眼睛看向屏幕上渐渐被黑雾围困的二号机，瞳孔中布满担忧和惊恐。美里咬着牙，大喊道，“明日香！”
另一旁的屏幕上，二号机的心理图形逐渐走向混乱，如同那些黑雾令人难以挣扎。

二号机驾驶舱内，原本的光亮一点点消失，仿佛被重重黑云包围。随着光亮越来越少，明日香的瞳孔越来越大。
“够了，混蛋！挡住本大小姐的光了！”明日香几乎是嘶吼出来。
黑色雾团沉寂了片刻，突然发出一阵动静，似乎有锐器从中刺出。
“明日香！无须意义就是意义！毁灭也好，前进也好，自己开心就可以了！”明日香似乎听到心底有声音喊着。
明日香发狂一样地拉动着摇杆，声嘶力竭的喊叫着。随着记忆的片段开始融合，似乎有光亮渐渐从缝隙中钻入。
伴随着“噗嗤噗嗤”的声音，巨大的黑球被狂乱的刀光从内向外撕碎。先是手臂、再是头部和腿部，二号机从鲜血淋漓中走出来，左臂的光芒逐渐暗淡。
“第十二使徒已经消灭！” 指挥室中有人喊道。
“二号机心理图形趋于平稳！”指挥室中又有人喊道。
面对着重现的光亮，明日香再次抬起头，将长发扬起。
“公主殿下，总算回来了。”真希波微笑着看向二号机。
4.异变
六号机在原地伫立了好一会，终于开始了活动。
“他们竟然真的这样做了。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冬月问道。
“这只是剧本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碇源堂一脸平静地说道。
六号机再次冲上莉莉丝面前，伸手拔出原本插在莉莉丝胸前的朗基努斯枪，庞大的莉莉丝周身开始颤动，下半边身躯迅速地生长着。
“这原来是……活物吗？”二号机内，明日香的脸上不禁露出恐惧、厌恶的表情。
没有头的莉莉丝俯身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东西，缓缓向前方走来。
六号机手中提着朗基努斯枪，伫立在莉莉丝身前的半空中，不过一会，六号机渐渐向那庞大的身躯靠近，落在空荡荡的肩头上。
灰褐色的记忆在美里的头脑中盘绕，伴随着轰然的爆炸声响和南极特有的刺骨冰冷，渐渐汇成血红色的块，死死地堵在美里大脑的某处区域。
美里过了好久才渐渐开口，“这……这是要引发冲击吗？”

“快去阻止六号机！”最终教条区中，一阵喊声从上空向下传来。
循喊声看去，一架直升飞机冲了进来，从中冒出激烈的炮火直向六号机飞去。
指挥室中，屏幕上传来加持的声音，仿佛受到什么触动地，美里的瞳孔忽然变大。她也意识到，如果不加以阻止，这将又一次引发冲击。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阻止冲击再次发生！”美里喊道。
突然，律子掏出手枪，将转角处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击毙，“seele的军队已经来了！”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日香看向那架突然闯入的直升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甜蜜的中场休息结束，是时候回归之前的战斗了。”这时的真希波神色也异常凝重，她推动摇杆操纵八号机向六号机扑去。明日香一咬牙，二号机也紧随在八号机的后面。
冬月吃惊的看向下方混乱的场面，几乎说不出话来。
“只是一段小插曲。”碇源堂照旧说道，“剧本正在如常上演。”
这时，四下里飞出炮火，猛烈地冲向加持那架直升飞机。
加持驾驶着飞机从低空掠过，飞机上的另一些人用机枪向下扫射，尽可能地为二号机和八号机争取时间。然而来自下方的炮火更加密集。恐怕不能坚持太久，加持心想。
“本大小姐才不认输呢！”明日香咬牙坚持着，然而机体能量即将耗尽，“就算，就算……”
与此同时，在指挥室外，美里和律子分开躲避seele军队的围击，然而军队已将总部全部封锁。
“多数生命的毁灭换来少数人的生存，这便是自古以来进化的法则。“高台上的碇源堂平静地说道。

在战斗的要紧关头，面对布满暗红色的“能量已耗尽“提示，或者突然间缺乏动力支持，任谁也会产生绝望情绪。明日香现在就是这样，随着眼前的希望越渺茫，心底绝望也越强烈。二号机的能量已经耗尽了。
在希望和绝望的压倒性对决间，隐约留有一处狭窄的缝隙。明日香努力寻找着那处缝隙的位置。终于，她终于想到了什么。她不得不承认，这样做完全没有意义，但这也是唯一可做的尝试了。
“笨蛋真嗣！就差你了！”明日香紧紧握住摇杆，竭力喊道。这处缝隙在结局揭晓之前，要么会留下绝望，要么会留下希望，然而都是未知的。
周遭的炮火丝毫没有减弱，加持的直升飞机终究没能抗过去。只剩下八号机还在苦苦坚持着。
“真嗣？”昏暗中似乎有一阵光亮射来，然而很快重归于平静之中。

5.涅槃

一团黑暗中，碇源堂坐在11面黑石碑中间。灯光和往常一样落在碇源堂脚下，那镜面还是那样平静。
“让世界回归原来的面貌吧，回归为我们人类带来福音的真实面貌吧。”黑石碑合声说道。
锐利的枪锋终于一点点刺入六号机的腹部，颤抖的枪柄传来剧烈的疼痛。
“透过平等的死和祈祷，让人们得以回归真实的面貌。同时这也是灵魂的安息。” 黑石碑继续说道。
朗基努斯枪继续深入，然而八号机的手仍然没有松懈。
“吾等之下仆，EVA系列机，皆为此刻而造。” 黑石碑再次合声说道。
话音刚落，长枪便将六号机与莉莉丝的身躯贯穿在一起。随之，一束白光自头顶披洒而下，在嘹亮的人声颂唱中，天地万物都蒙上层层血色。撕裂的大地中破出无数头颅，它们像巨浪一般形成螺旋直涌上天空。世间万物都支离破碎，化作那些表情各异的面孔。
二号机被包围在光芒中，仰头看向光的来源，目光中充满畏惧和嫌恶。八号机同样无法动弹。一瞬间所有人失去了自己的存在，也融入这些令人迷失的舞曲中去。喜怒哀乐的表情将电子屏幕填满，大小不同的十字架从土地、建筑中破开，将一切化为荒芜，如繁星般向太空外蔓延去，从无头巨人张开的巨大手掌，逐渐融入它的每寸肌肤。从此，人类将再无隔阂、同悲共喜、融于一体，最终只剩下遍布暗红的地球。
突然间在虚空之中飞出一道光线，直向最终教条区深入。这时的最终教条已经沦为废墟，被击毁的直升飞机、生锈的巨大人形机械、空无一人的建筑、暗红色的土壤。其中两个巨大的人形机械似乎在抢夺一柄长枪，而长枪已经刺入身体内部，并与这里的东西融为一体；还有一只巨大的身躯伏在地上，仿佛随时有可能崩塌。
“这是冲击爆发后的景象，也是这14年来的重要节点。狗狗君还来得及做出选择哦。”一个女性的声音轻轻说道。
“真的吗？”一个男生的声音有些迟疑的问道。
“当然了，只要做来得及的事情，一切都还来得及。”
男生的声音似乎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架倒下的人形机械旁，“只能回到这里的话，我想阻止这次冲击。”
像是做出回应地，初号机已经来到那把枪的面前，双手紧握住枪柄。随着一阵“喀拉”的响声，那柄枪竟然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竟然是真的。这枪明明……”男声有些惊讶的说道。
“直接转换枪的形态，也只有初号机能做到。”女声停顿了一会，继续说，“回到没有eva的世界，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希望再见时能如愿，狗狗君。”
男声还想说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那个声音已经越来越远。
很快，一切重新归于黑暗的平静之中。

6.新生

真嗣的头脑中突然变得吵闹起来，命令声、抱怨声、机械运转的声音几乎将真嗣围在其中。他终于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中间似乎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他努力将记忆与当前的场景联系起来，却没有任何线索。
看起来似乎是处于某个机器的驾驶舱内，周围的人们都在忙碌着自己的工作。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的手脚都被约束在床上不能起身。
“动力供应装置发生损耗，急需充能！“
“左翼修复完成！“
“资源配置程序正常运行！“周围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糟杂，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哦？这家伙总算知道醒了啊。”是熟悉的声音。真嗣循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原来是立在一旁的明日香。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不屑的眼神从高处俯视向碇真嗣，仿佛能将真嗣的内心世界看个透亮。这时，明日香才拿起舷窗边的游戏机把玩起来。
不一会，又一个人影走到真嗣床前，一边观察着旁边的设备一边记录着，“心肺功能正常……未发现精神损伤。”
真嗣手脚上的约束带终于被解开。他站起身，再次观察周围的环境，心底越来越多的疑问涌现出来。真嗣看向明日香，“明日香——“
然而真嗣话还没说完，明日香跨步伸手将真嗣按住，一拳打在真嗣耳旁的舷窗，“笨蛋！不要打扰我！我忍你很久了。“
这阵动静使得众人的眼光纷纷向这边聚集过来。明日香放下手，轻声说道，“你早该做些什么的，笨蛋真嗣。”
“是的，我应该主动承担责任。所以很高兴还能看到大家……”
“其实我们也很意外，”真嗣听到后背传来一阵声音，美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也很高兴还能找到你。真嗣，这次是我们做出改变的唯一机会了。”
“改变？”
美丽看向窗外的地面，那些暗红色一直蔓延到地平线的尽头，“这是我们人类仅有的家园，也是我们唯一一次生命。难道我们人类就要为了打破心之壁而放弃自己的存在吗？心之壁也好，豪猪效应也好，不完美的进化也好，我们都应该试着接受它，不是吗？”
碇真嗣呆呆地看向美里， “是这样的，至少现在的自己还是真实的。” 这时的明日香终于也看向真嗣。
“不过，内部心理活动的改变需要依托外部实践活动哦，同时每个人之间的联系也因此越来越强烈，逃避是没有意义的。毕竟我们不是豪猪，我们是人类啊。”前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加持的声音。真嗣看过去，一个头上缠有绷带、留有胡渣的男子正侧着脸背对着自己，操作着数据图表。
突然，不远处的律子喊道，“加持舰长！nerv的军队快要追上来了！”
碇真嗣透过舷窗看向后方，飞行器如同乌云一般挤压着天空，炮火在舰船周围轰鸣。
“让他们自己玩吧，我们可没时间陪他们，准备加速！“加持命令说。
面对着逐渐远去的nerv总部，真嗣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他滑动手指，放大即将消逝的那些景象。可就在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在各种机器中间，又一个明日香静躺在标有“mark.06”的插入栓一旁，她的左眼一片空洞。
“两……两个明日香？“真嗣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再次看向不远处的明日香，此时她也看向窗外，一动不动。

azure

今天才突然发现我搞错第三村的地点了，这里先给原作粉道歉。我一直以为是在巴黎，不过就这样吧（
本故事是近三冲后的14年内有真嗣参与的另一条世界线。更多的是自己练手的同人作品吧，同时也希望能用真嗣的视角把空白的14年“再经历”并引向另一条真正没有eva的世界线。
这个故事会很长，这一篇只是开端，但最近在准备考研，预估将在元旦附近更新。
该系列在原作设定上有所改动，下次更新时会做设定提醒。

EVA初号机

azure 发表于 2022-9-14 19:51
今天才突然发现我搞错第三村的地点了，这里先给原作粉道歉。我一直以为是在巴黎，不过就这样吧（
本故事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