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えない明日で ｜ 在看不见的明天 第四章第四话

beiming0123

**********************************************************

在看不见的明天 ｜ 見えない明日で　｜　by かつ丸  译 beiming
第一章 第三适格者
第二章 视线的正前方
第三章 显影
第四章 嘎吱作响的牵绊 第四话


        「......这样，可以吗？」
       
        「我知道了。作战部那边我会通知的。」



        源堂毫不迟疑地应允了。
        像往常一样，双手在下颌交叉。没有露出那种意味深长的微笑，大概是因为此事不足以激起他的兴趣吧。
        本来在现阶段移交三号机就不太合理，其动机很值得怀疑。不过，虽说三号机的重要性不算低，但就算出了事故也不会对日后的计划有什么影响。他应该是这样么想的吧。
        无论律子选谁成为第四适格者，源堂都不会说什么的。这并不只是信赖，更是因为他对此根本就不在意。而如果是与初号机或者零相关的试验，由于涉及到补完计划的核心，他往往会一反常态变得相当健谈，甚至可以说啰嗦。


        正因如此，一开始律子本以为他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这是因为，原本的试验计划经律子修改后，本来并不怎么重要的三号机启动试验，已经变得与E计划息息相关。
        而最后，他没有说好，但也没有说不好。这结果当然称不上令人满意，但也足以让律子安心不少。
        会有这种想法，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内疚吧。她明白自己对源堂有所隐瞒。如果被他知道试验将会以失败告终、三号机会被使徒侵染，也许就不会答应得那么干脆了。



        「关于三号机的移交日期...」

        「对方已经与我联络过了。准备作业已经开始，大概几日内就会运到。」

        「我知道了。...那么，我先告辞了。」

        微微鞠了躬，律子离开了司令室。



        她已经与美国第一支部的技术负责人通过话了。关于三号机的事，对方总是三缄其口，不愿透露太多。然而，源堂这里却早早收到了情报。看得出来，技术人员希望把试验继续下去，而管理层却急于甩掉三号机这个麻烦，所以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虽然知道是无谓的抵抗，但律子觉得对方的心情还是可以体谅的。科学研究是需要勇气的，不能因为四号机的惨剧就选择因噎废食。何况，自己的辛苦创造出的成果却被随意剥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呢。


        难道说，是对方怀恨在心，所以故意让使徒侵染EVA？不，不可能，这种事情就算想做也做不到吧。


        再过几日，美国第一支部的那位负责人也许就会陷入既惊愕而又暗自庆幸的状态了吧。虽然被迫放弃了研究的机会，但也因此免受一场灾难。
        到时候，恐怕就轮到他们来同情自己了。
        折损了技术部的名誉不说，还可能让源堂在各个支部的面前丢脸。
        而最重要的是，无论采取怎样的预防措施，本次事故的灾害一定不会小。此事过后，政府和委员会将有更充足的理由，向NERV进一步施压。



        可即使如此，自己也只能继续下去。


        就算已经预见了失败，律子也并不打算终止试验。

        如果能事前排查，找出问题所在，那就最好了。但这样的排查也并非万无一失，此前本部遭到的使徒入侵就是个例子。
        一旦侵入三号机的使徒发生了觉醒，想要不借助EVA将其消灭将会极为困难。何况即使能避免三号机彻底被使徒夺取，也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了。

        不管怎么说，使徒必须被消灭。没有别的选择。
        已经不再迷茫了。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有为那场事故做准备了。
        即使三号机变成了使徒，也至少可以按照真嗣的「记忆」将其消灭。


        作业已经开始，自己也必须快点赶去指挥才可以。然而，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她却看到一个人影挡在自己的路上。
        是真嗣。
        四周没有其他人。上一次与他见面，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
        他并未显得愤怒，但表情也绝对称不上晴朗。



        「......律子小姐。」

        「…啊啦，有何贵干？...居然来这种地方。」

（这句话律子是用讥讽的语气说出来的。但beiming总是翻不出那种感觉，只好请各位脑补一下了（笑）——beiming）

        他是因为东治被选为第四适格者的事而来的吧。既然自己这边迟迟没有开口说明的意思，他只好主动找了过来。
        他已经数次发过邮件说想要见一面，但律子全都以忙碌为由拒绝掉了。

        要是能看到他也露出焦心的表情就好了。
        时至今日，全都是为了帮他保守秘密，自己才活得这么辛苦。

        身为大人的自己，却这样对付区区一个中学生，或许实在不太光彩。但律子也不想顾及那么多了。



        然而，当真嗣开口的时候，语调比律子预想的要平静得多。

        他在躲闪着律子的目光。但是，却依然很冷静。


        「...现在，方便吗？三号机，还有第四适格者的事情，我一直都很在意。...果然，最后还是选了东治。」

        「...有人已经告诉你了？」

        「不是的。...在学校里一看到东治的样子我就明白了。......午休的时候他被叫走了、......和之前一样呢。」

        他的声音很小，而且有点沙哑。
        就像是思索良久，才终于从内心深处挤出的几句话。
        是在克制着自己吗。不，应该不是的。他也许只是太失落了。
        大概从一开始真嗣就注意到了吧。

        他自己，只是个没有任何权力的孩子而已，怎么可能干预第四适格者的选拔？东治也好，还是其他的某个少年少女也好，真嗣注定无力改变他们悲剧的命运。

        而如果是律子的话就一定能做得到，他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可他的语气里，感受不到任何谴责的意味。

        律子所能看到的，只有失落的少年那一双黯淡的眼睛。

        「…真嗣君你说的没错，的确是他。...这是绝密的事情，还请你不要说出去。」

        「......是。」

        「...那么，我先去忙三号机的试验了。等这些事情结束，我们再好好地聊聊吧。」

        「......所以、要等到松代的试验之后，是吗。」

        真嗣抬起头来，这样问道。
        其中的意味，律子自然明白。
        四周很安静，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嗯...应该是周末或者下周早些时候吧。」

        「...可是，难道就没有防止侵蚀的手段吗？如果......」

        「没有的哦，真嗣君。因为不知道三号机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被侵蚀。从启动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已经迟了。」

        「可是......律子小姐，为什么......」






        真嗣呆然地伫立在原地，看向律子。

        律子的意思无异于在说，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挽救本次试验免遭失败。


        看到他这样，律子的心中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畅快。
        就算已经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拿他出气而已，律子也并不打算就此停下。



        「倘若采取不同的措施，反而有可能给使徒带来预料之外的刺激不是么，这样一来未知的变数就更多了。相比之下，还是让使徒按照已知的方式现身，再将其歼灭比较好吧。你不觉得吗？」

        「可是，这样的话东治他......上一次的时候其实根本就不是我在战斗，爸爸他......」

        「说的也是呢......傀儡系统已经安装到初号机上了呢。既然不舍得弄脏自己的手，放着让司令来做也不是不行。...总之，取决于你的想法了。」

        「怎、怎么这样……」


        律子像是毫无顾忌一般说着。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自己从未对他这么冷淡过。无言以对的少年的身影，看起来比往日里都要渺小。


        亲手杀死一位自己熟知的人还能保持平静，这种事情谁能做得到啊。
        真嗣不是木块石头，他也有自己的感情。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下那孩子了吗。
        不，或许还是有的。
        而且，这种方法可以在完全不借助真嗣的力量的前提下，扭转事态的发展。
        只需要把秘密告诉源堂就好了。告诉他三号机将会被使徒侵蚀，这样一来，他也一定不会无动于衷的。



        可是，律子与真嗣今日的这场对话本身已经表明，她从来都没有打算这么做。

        而真嗣，想必已经注意到了。
        正因如此，就算再怎样悲伤失落，他也并没有谴责律子。



        「我必须要走了呢。战斗的时候你大概不会见到我了，不过美里会留守在本部。......到了那时，一定要听她的话。」

        真嗣瞪大了双眼，眼中写满震惊。

        「美里小姐...吗？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反正历史已经改变了不是么？虽说按照你的记忆我和她都没有受太重的伤，但这次也许不会那么简单了。......再说，她在不在对试验也没什么影响。」

        「这样啊......谢谢。非常感谢，律子小姐。」

        真心地表达着感激，他露出了微笑。表情看上去稍稍有些滑稽。
        如果被美里知道了恐怕要感到困扰了吧。她绝对想象不到真嗣竟然这么关心自己。
        虽说适格者归她管辖，但和零一样，真嗣也一直与她非常疏远。对她来说，只要他在战斗中不抗命，别的都无所谓了。
        她无疑是信任真嗣的实力和判断力的，但两人私下里也一直没怎么接触过。 ‘ 真是个难打交道的孩子 ’ ，这是她亲口说过的。对于真嗣表现出的冷淡，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道谢就不必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接下来，你也加油吧。」

        「是......律子小姐也请小心。」

        虽说放松了不少，脸色却仍然有点苍白。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是发自心底地为律子担心。


        「...真嗣君」

        「在...」

        「...听好了。犹豫是没有用的，只要去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就够了。明白了吗？」

        「......」

        最后看了一眼缄默不语的少年，律子没有再等待他的回答，转身走开了。
        而他亦没有再开口。

        就算他的心思一直令自己琢磨不透，但律子也并未怀疑过他阻止第三次冲击的决心。既然如此也就没得选了。所有的使徒，都必须歼灭才行。
        哪怕被卷入其中的，是他的朋友。



        无论是在美国第二支部事件中死去的人们，还是即将因为三号机的事故而殒命的少年，生命的分量是相同的。如此说来，自己也好，真嗣也好，其实手上早就已经沾满鲜血了，不是吗。






















        即使如此，律子还是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孩子气了。

        与真嗣的那次对话之后，已经过了数日。
        松代，第二试验场。
        眼前的机库中，正在进行三号机的固定作业。四周有许多技术人员行色匆匆，但律子与他们并不熟。
        这些人们都是来自美国第一支部的技术员，是三号机真正的建设者。这里的大多数任务也是由他们完成的。
        他们昨天才到达日本，比预定时间稍稍晚了些。简单的接待之后，便开始进行三号机的交接工作。除了他们之外，德国支部那些二号机的设计者们也亲自到场参观了。

        由于有了这么一群得力助手，除了身为负责人的律子之外，包括玛雅在内的本部技术员们并没有来。考虑到此后将要降临的灾祸，这也是件好事。

        大致的检查已经做过了，果然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律子当然有权力要求对某些关键部位做深入检查，但想必美国的技术人员们会对此心存不满的吧。毕竟不管怎么说，信任与诚意才是合作的前提。
        试验场周边的居民已经全部疏散了。所有事务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就仿佛是，时间正在向着「那个时刻」加速流逝。
        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阻止事故的发生，所以也并不觉得害怕。然而，对于即将到来的那一刻，自己也的确有些紧张。



        仰视着三号机的律子，没有注意到一位留着赤茶色头发、穿着白色大衣的男子正向自己走来。

        「赤木博士，机体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

        是三号机的研发负责人。

        「好的。那么接下来准备连接插入栓，执行最后一次检查，然后开始试验吧。除了事先指定的人之外，所有人员都离开试验场。」

        「......我们也是为了亲眼看到启动的瞬间，才会从异国他乡赶来这里。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

        「我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这是NERV总司令的命令，我无权更改。...启动的全程都会有实况转播，无需担心。何况，万一发生了意外，现在这样安排才是最保险的。」

        「真的有那么危险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专门......」

        他的疑惑是完全合理的。在发生了四号机的惨剧之后，的确没有必要如此匆忙地进行三号机的启动试验。
        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法回头了。三号机的试验是必须要进行的，而且越早越好，这其中的原因只有律子和真嗣知道。

        「尽早进行三号机的启动试验是委员会的意思，不是吗。另外，之所以不允许你们在场，是因为这次试验本来就是本部的最高机密。还请理解。」

        「......也是呢。毕竟现在三号机已经交给你们了啊。」


        像是感慨一样叹了口气，他看上去有些落寞。随后，这位美国人又一次抬起头来，看向了他亲手造出的那台黑色EVA。
        对于此后将要发生的事，他根本一无所知。






        十分钟后，随着插入栓固定到位，启动试验正式开始了。
        控制室里的人员已被限制到了最少。操作员们一一汇报着进度，而律子则神情严肃，死死地盯着玻璃幕墙那一侧的三号机。
        这将是第四台在日本启动的EVA。


        「同步率超过百分之三十。同步率波形没有检测到异常。」


        律子点了点头。这已经是傀儡插入栓能达到的极限了。
        没错，东治他并不在插入栓中。本次启动是通过傀儡插入栓进行的。


        知情人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源堂和冬月了。

（前文曾经提过， ‘ 原本的试验计划经律子修改后，本来并不怎么重要的三号机启动试验，已经变得与E计划息息相关。 ’  各位现在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吧（笑）——beiming）


        在被送到松代之后，东治就被秘密地隔离了起来。虽然对政府宣称是三号机将由第四适格者驾驶，但实际上却是由傀儡系统代劳。


        「突破临界点！三号机已启动。」

        也正在这时。突然，爆发出了强光。
        震动，巨响。不假思索伏倒在地的律子，听到有人正在惊恐地尖叫。
        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眼前的景象忽明忽灭，地面也剧烈摇动着。

        律子看见了，四周的一切正在崩塌。

        下一个瞬间，她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


～未完待续～
********************
作者的解说：
真嗣久违地登场了。
因为与三号机的启动试验无关，东治并没有出场。
大概再也不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