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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世界漆黑一片，夜仿佛似一个能吸慑灵魂的黑洞，吞噬着我尽存的希望和幻想，抽去了灵魂的躯壳空空如也，剩下的，惟独沙漠。雨还在不停的下，时而轻缓，时而急促，杂乱无章的音符衍射过窗棂的罅隙，夹杂着郁闷粒子的空气将我团团围住，使我呼吸不顺。
十一月中旬的空气已经开始略见寒意，我瑟缩在被子中，无法阻止自己的内心不住沉陷。夜让人脆弱，雨使人忧愁，而不时袭来的阵阵冷意则在本已是阴郁的夜里催化出不安和颓废。一如J·S·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那样在波澜不惊的沉寂中无可挽救的走向消逝，走向灭亡。
灭亡……
不可相信事物在发展至颠峰后还有继续冲击超越颠峰的能力，进化的终点即灭亡，在惊鸿一现的辉煌后旋即遁入永恒的黑暗。若不能将美好永存，便不如将它在瞬间释放到及至。流星之美，昙花之艳，无一不是在消亡前展现它那惊世骇俗的光华。缓慢氧化终有耗散殆尽的一天。与其如此，选择来将它继续的能力爆发，留下亘古回忆的永恒，瞬间的永恒，死亡的永恒……
没有永恒，即使广袤无垠的宇宙也有它坍缩的一天，一切一切的一切在那个时刻终将走向绝对的死亡。没有来生，不存在轮回，上帝也将随着他创造出来的世界一齐毁去。
那为什么我们还活着？并且欢笑？并且苦恼？并且思考？
我思，故我在。
也许，是思考决定了物质的存在。月亮之所以有能作为月亮在天幕中发出皎洁的光辉，是因为有人看见它了吧？扭过头去的月亮并不存在。可是又有什么来决定我的意识呢？我尚在，血液和氧气给我能产生意识的脑赖以生存的沃攘。倘若我一旦死去呢？--这终究是会发生的事情，也许就在我写下如此文字的后一秒钟。构成我身体的分子原子将何去何从？我呼出的气息环亘在周围孤独的空气中凝结成不堪一击的块壮物，“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连同我所谓的可怜的意识一起七零八落，撞的粉碎。
维系我的意识，抑或不仅仅是意识，包括这连续空间中所有的事物，所有的秩序，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呢？冥冥之中……
维系……
维系爱的力量呢？
倘若终究分离，何苦当初要在一起？
也许根本就不须要强调用一种“什么”去维系，纵然欢乐趣，纵然离别苦，一如帕赫尔贝尔的《卡农》，悄然开始，平静滋生，有高潮，有低谷，有畅达，有疑忌，爱便在这些元素中反复的循环。春秋冬夏，昼夜更替，寒来暑往……一切都在有序的平缓中演绎着不平凡的乐章。就算最后一片叶子被风打落，就算明天太阳被黑洞吞食，只要有爱的地方，就会有未来。
我的现实在哪里？
现实是梦想的开始……
我的梦想在哪里？
梦想是现实的延续……
梦想和现实偏偏有如此矛盾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梦想愈是美好，无情的现实却愈要将它敲击的粉碎。梦想只能在残忍的现实下被抑制……沉闷的有如贝多芬的《悲怆》中那压抑的气氛，根本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东西却要在这里残酷的连在一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同世界人的结合，是否一开始就宣布了终点的来临？犹如一个被定下时间的闹钟，只能无奈的等候着铃铛响起的那一刻，算计着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来享受这有限的虚幻的安静和温馨。
是如此？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似乎有摧毁一切的趋势，巨大的雨点“吧嗒吧嗒”的砸在玻璃上，夹杂着久未擦拭的尘埃徐徐流下，在划过的地方呈现一条暗淡的黑线，而远处的景物早已经分辨不清楚轮廓，只有近处电线杆在昏晦的灯光下依稀拖出长长的斜影。
冷，雨，夜，于是就在这中环境下派生出的微妙情绪下，使自己艰于呼吸视听……
“冷雨夜我不想归家，盼望你背影，只苦笑望雨点，是否你的心，比当初以改变，只牵强的相处？”……桌子上还剩下一半的MILD SEVEN残留着往昔的孤寂。没法不让我多想，人在冷雨夜里变的敏感，脆弱，以及神经兮兮。无可名状的失落感觉前所未有的冲击着我不堪一击的心。
失落……
失落是在所难免的，没有什么东西不在失落。失落的自然映衬这搭建在工业上的玻璃文明；残忍的生存竞争失落了人心中质朴的纯真；舞台上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发出难以忍受的噪音的人恬不知耻的叫嚣着“音乐！音乐！”，而真正意义上的音乐却被商业的利剑砍伤，在不为人知的阴暗潮湿角落里流淌着血液，逐渐死去；一本本在商业包装下哗众取宠的文字被无数愚蠢到极点的信男善女们顶礼膜拜；古老的城墙废墟上建筑起人造的山水园林，见证沧桑的遗迹中被苍白的石灰涂料里里外外的刷的通澄透亮，无怪乎余球雨先生在《文化苦旅》中叹出几近愤怒的无奈气息了……自然在失落，文明在失落，音乐在失落，文学在失落，艺术在失落人性在失落……整个世界都在失落，有何必在乎多我一个呢……
“罢了罢了，……”我这样想到，“何苦要把自己陷入到如此狼狈的境地呢？一切都是在自己胡乱揣测的不确定心情下派生出的错误结论而已，只是给自己套上沉重的枷锁，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都是自己给自己钉下的。
不存在进化的终点，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结束。每一次相对以往的颠峰都是为下一次的冲击构筑希望的平台。
永恒便是永恒，只要有大于人生命的时间存在，永恒就没有失去意义。更不存在所谓“不同的世界”，毋宁相信那是小说为骗取看客的眼泪而搭的手脚架。你我呼吸的是同一片天空下的氧，沐浴在身上的是相同的昭阳……如果硬性的要说“世界有不同”，那么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心与心的壁垒保护着自己不愿意受伤的意识，没有两个人处于同一世界正如同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相同的两片叶子……只要有爱，有希望，心中有包容，有谅解，那么沟通彼此世界的桥梁就永远不会坍塌。
我合上双眼，开始静待睡意的来临。
下雨是相对的，那里只是天空阴狸的乌云遮盖了耀眼的光亮……
烦恼是相对的，那里只是有为不能长久快乐的思考……
隔阂是相对的，每次冲破可以让悸动的心跳出更和谐的舞蹈……
明天，或许是后天，总有一天，温暖的朝阳会从地平线上不可阻挡的升起的。请让我用自己的手去温暖你……
难道不是吗？
At least，I belie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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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1-14 17: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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