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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无数个日夜，当战争沉寂在大陆上时，正值日落。
湖水是昏黄的，混合着血的红和天空的蓝，风平浪静。
唯一能破坏这平静景致的就只有唯一突出的那座残破的雕像了。这唐突的突出物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显得美观，似人非人的躯体，缺掉一边的残翼。可笑的是，它的作者难道妄想用自己低劣的手法，贫瘠的想象，来描绘神的使者吗！？亦或，他只是在讥笑自己的无能，哀叹生命的有限。
无论如何，这个简陋的物体就是那个沉没的文明唯一存在的证明了。
看到这里，前面那个孩子不屑地转过头来，用轻佻的口吻
“这就是所谓的希望吗？”
“不，在你绝望之前，孩子，你不会知道什么是希望。”
他又回过头看了两眼，然而，毕竟那样东西太没有吸引力了，他转眼去欣赏这幅主题画的背景部分。只有老者还对着那雕像凝视着，凭吊着。
有限的生命有什么价值呢？除了让永恒来缅怀，除了让绝对来感叹。
突然，孩子转过头来
“他们为什么都死了？”
“所有的事物都随时间而改变，没有人能阻止”
“所有的事物都有这一天吗？”
“所有存在的事物，我们是不存在的，所以有些事我们不能理解。存在的道路就象日出和日落，当生命随着日出而生时，他们就预言了这个日落的时刻。”
“真有这样的预言？”
“对，那个勇敢的预言者被杀死了，没有人相信这个预言，他的预言隐藏在羊皮纸卷里流传了下来。”
“日出和日落，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呢？”
“这不是逻辑问题，就象我们理解不了存在，存在也理解不了不存在。”
“我们理解不了什么？没有存在的约束，我们应该可以理解任何事。”
“没错，任何事，但不包括存在本身。存在永远是神奇的。太阳落下后，一个新的太阳又会升起。”
“那个太阳不是原来的那个吗？”
“是的，但他们相信那是新的一个，他们曾创造过一首歌唱道：
从那一天，我们到达这片土地
当我们睁开眼看到那太阳
有太多的神秘比我们见过的全部
有太多的事物比我们做过的所有
来到这里，路途多么遥远
我们发现，这里有太多比起我们曾经的发现
那太阳高不可及的环绕
保持着伟大和微小
在那无尽的循环
生命的循环
“人类不是原本就生存在这个星球上的吗？”
“他们歌唱的是时间而不是空间，孩子，生命生而又死，死而又生。”
“饶来饶去，最终还要回到原点。”
“归属，是存在的特性的之一，无论他们去到多远，多么美好的地方，在时间的终点，他们会回到他们的家园，虽然那时，他们的家园已经不是他们记忆中的地方。”
“有什么意义吗？”
“存在的意义我们是不会明白的，生命通过循环而延续。”
“他们全死了，生命还如何延续。”
“仍然延续着，在另一个不同的程度，存在的道路是由无数个体和群体铺成的，他们都在循环中找到自己的角色，当这个角色是牺牲时，无论个体还是群体，他们并不犹豫，也无可犹豫。”
“那个雕像也是一个角色吗？”
“是，在绝望面前仍然坚定的人们试图超越存在和不存在的界限，当然他们失败了，留下了这个残缺的梦想。”
“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吗？”
“他们知道，就象预言日落的那个预言者那样，存在的历史让他们知道了很多。”
“既然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价值？历史是不可改变的，时钟的指针同样不会逆转。”
老者苦笑着
“你很聪明，孩子，让我来告诉你一些事。”
老者的目光转向视距外的远方。
“所有的存在都是有限的，生命是一个过程，当一个生命结束时，其他的生命会感到忧郁，绝望和无助。显然，没有人能改变过去，没有人能死而复生，一切的发生正像日落的预言那样：存在是一个死胡同。 ”
老者挥了挥手，一个留着长发和落腮胡子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然而，在人类的历史上，有另外一个预言者，他指出了存在的真正道路，并引导人类完成了他们的角色。看看面前这个长相平平的人，他的名字叫：维廉•莎士比亚。”
“他做了什么？”
“他预言人类的命运将取决于选择。”
孩子迷惑地摇摇头
“知道了命运又怎么去作选择呢？”
“你正好道出了问题的关键，人类无法选择什么发生在过去，什么发生在未来，那只是历史和历史的重演，当一切都归于命运，当一个生命理解了他的角色，这里只有唯一的选择——”
“那是什么”
“To be or Not to be.。”
“并不是每个生命都接受他的角色，有的生命选择了结束，而另一些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他们称之为勇敢、忠诚或者爱。孩子，这正是我们理解范围之外的事。人类的历史是一首凄美的诗歌。他们知道所有的结束是死亡，他们知道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朋友，他们身处的一切将以毁灭收场，他们知道悲剧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能听到那忧伤的曲调响彻他们的土地。然而，我的孩子，然而，他们没有在悲剧中走完他们的道路，他们认真地对待自己的同类虽然他们都会毫无疑问地死去，他们忙碌地度过每一天去建设自己的梦想虽然梦想将残酷地结束。当他们面临命运时，你听到他们是怎样歌唱的吗？
有太多的神秘比我们见过的全部
有太多的事物比我们做过的所有
来到这里，路途多么遥远
我们发现，这里有太多比起我们曾经的发现
在那无尽的循环
生命的循环
孩子，无限的我们既不理解什么是绝望，当然也不理解什么是希望。我们唯一知道的是，希望这两个字有多沉重，包含了多少我们无法理解的事物。我曾看过无数个生命到达他们生命的顶点，他们生命的极限，他们的表情是完全一致的——坚定而沉重。太多的过去，发生过那么多可怕的事，他们得到的太少了，对比他们为了生命的付出，对比他们承载的责任。看着被洗刷的大地，看着支持着自己的一切，他们又是那么天真地满足和自信，那么坚定地走向顶点。生命揭示的意义已经难以用有限和无限来衡量了，我们看到无意识的群体为了一个目标而团结一致，我们看到迁徙的候鸟可以凭着血液里的记忆找到祖先的家园。我们看到生命从诞生就开始的斗争，我们看到老去的大象默默地走向自己的归宿，我们再也没有知识和力量去解释它们。我们只好延用人类的解释，那是无尽的循环，生命的循环。”
…………
老者没有再说什么
孩子也沉默了
一切沉寂在夕阳时分
歌还在沉默地唱着：
那是生命的循环
它推动着我们全部
经过绝望和希望
经过爱和信任
直到我们找到我们的归宿
在展开的路径上
在无尽的循环
生命的循环
瑾以此文献给我最爱的《Evangelion》和《Lion King》——他们用最复杂和最简单的方式演绎了同样一个永恒的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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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3-10-29 02:2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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